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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关羽的戏曲和话本小说

有关关羽的戏曲和话本小说

 

 

 

关羽形象一直是三国故事的一部分。据学者考证,三国故事可追溯至唐代。如李商隐《娇儿诗》即有“或谑张飞胡,或笑邓艾吃”之句。从《事物纪原》和《东京梦华录》等书看来,三国故事在宋代已颇为流行。宋仁宗时,“市人有能谈三国事者,或采其说,加缘饰作影人,始为魏、蜀、吴三分战争之像”(高承:《影戏》,《事物纪原》卷九),而后者载徽宗时,东京瓦肆伎艺中有名为霍四究者说《三分》。苏东坡也记载:“涂巷中小儿薄劣,其家所厌苦,辄与钱,令聚坐听说古话。至说三国事,闻刘玄德败,颦蹙有出涕者;闻曹操败,即喜唱快。”(苏轼:《涂巷小儿听说三国语》,《东坡志林》卷一)三国故事还被改编成戏剧上演。《南村辍耕录》载有元代院本《赤壁鏖兵》、《刺董卓》、《襄阳会》、《骂吕布》等名目。《录鬼薄》载有关汉卿所写剧本《闹荆州》、《单刀会》、《双赴梦》及武汉臣的《三战吕布》等名目。宋末元初,在“说三分”等民间文化的基础上出现了《三分事略》(刊于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)和《三国志平话》(刊于元至治年间[1321-1323])两书。至元末明初,就出现了上承“说三分”与《平话》传统、并依据史书改编、摘录和复述的《三国志通俗演义》,简称《三国演义》。《演义》与“说三分”有清楚的渊源关系,《三国志平话》和元代三国戏中共约35个故事,都见于《演义》。

从“说三分”至《三国志平话》再至《三国演义》这一传统中,民间艺人对关羽形象进行了重塑,关羽形象因此较唐有较大变化。在唐代他是一个以凶猛著称的人人敬畏的神,此时则变成广为接受的人物。宋人张耒《明道杂志》记载:“京师有富家子,少孤专财,群无赖百方诱异之。而此子甚好看弄影戏,每弄至斩关羽辄为之泣下,嘱弄者且缓之。”宋代关羽形象于此足见一斑。

宋元时期民间对关羽形象的重塑可用“儒家化”来概括。陈寿《三国志》中的关羽可说是名将,但说到忠义,他却曾为敌国所俘,说到神勇,他却失之鲁莽傲慢,最后不得寿终。历史上的关羽虽非文盲,但大概也识字无多。《三国志》本传没有关羽读书的记载,只是裴松之注引《江表传》云:“羽好《左氏传》,讽诵略皆上口。”而宋代“说三分”继承、发挥这一说法,创造出关羽讽诵《左传》、秉烛夜读的形象,从而为关羽忠义的形象作了一个注解,进而将之塑造成儒家的理想人格。关羽形象的塑造是以“桃园结义”、“降汉不降曹”、“灞桥挑袍”、“古城会”等一系列情节来完成的。历史上的关羽最大的问题就是曾投降曹操,《演义》却将之改编为:关羽被围困在下邳附近的一座小山上,宁肯战死,决不投降。张辽恳切地向他提出,如果猛拼一死,等于犯了三桩大罪:一是使刘备失去依靠,二是把两位嫂嫂丢在曹营无人照顾,三是不能再匡扶汉室拯救黎民。关羽听后,沉吟半响,提出停止战斗的三项条件:一是降汉不降曹,二是与刘备的家属一宅分为两院居住,三是探听到刘备的下落便去寻找。直到曹操应允了三项条件,关羽方才回下邳救出甘、糜二夫人,随曹操到达许昌。这就是著名的“约三事”。这一故事不仅抹去关羽降曹的污点,反而将关羽塑造成忍辱负重的又忠又义的人物,它还为以后的一系列故事作了铺垫:其后在“挂印封金”、“古城会”等故事中充分塑造了关羽的忠的形象,而在“华容道”故事中又突出关羽重义和知恩报恩的形象。因此,宋元“说三分”传统对关羽塑造的最大特点,就是在关羽原有“勇武”人格中加入“忠义”的内容。关于宋元“说三分”对关羽形象的塑造,清人顾家相强调理学的影响:“北宋太祖得国,虽亦非正,而诸儒辈出,修身立品,远胜前朝,(韩、范、富、欧已然,不始于濂、洛、关、闽也。)一时风俗人心,为之丕变。沿及金、元,虽以外域帝中邦,而理学大昌,人存直道。”(袁枚:《随园诗话》卷五)

《三国演义》自元末明初出现后,至明代中叶流传已十分广泛,对社会各阶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,关羽的忠义形象也因此深入民心。

 

 

早在明代,《演义》就对社会产生广泛影响。明人胡应麟《少室山房笔丛》卷四十一“庄岳委谈下”条即云:“古今传闻讹谬,率不足欺有识。惟关壮缪明烛一端则大可笑。乃读书之士,亦什九信之,何也?盖繇胜国末,村学究编魏、吴、蜀演义,因传有羽守邳见执曹氏之文,撰为斯说,而俚儒潘氏,又不考而赞其大节,遂至谈者纷纷。”《演义》对清初统治者的影响尤深。清太祖努尔哈赤和太宗皇太极,都是通过它了解到关羽的形象。早在太宗崇德四年(1639),即命大学士达海译是书。顺治七年(1650),《演义》告成,“大学士范文肃公文程等,蒙赏鞍马银币有差”,据清人陈康祺《燕下乡脞录》卷十记载,清初满洲武将不识汉文者,“类多得力于此”。时人尚有清初统治者以《演义》中“桃园结义”故事羁縻蒙古之说。(徐珂:《以祀关羽愚蒙》,《清稗类钞·丧祭类》)《演义》对士大夫阶层的影响俯拾皆是。文人作诗用典忌用小说家言,而清人作对赋诗引用《演义》者比比皆是。袁枚即举数例:一是崔念陵赋五古责关公华容道上放曹操一事;二是何屺瞻作札用“生瑜生亮”一语;三是某孝廉作关庙对联有秉烛达旦语者。(袁枚:《随园诗话》卷五)其实,清人作对用《演义》语者殊不足怪,梁章钜就指出:“关帝庙联最多,世人皆习用《三国演义》语,殊不雅驯。”(梁章钜等撰:《庙祀上》,《楹联丛话》卷三)章学诚也指出:《演义》“七分实事,三分虚构,以致观者,往往为所惑乱,如桃园等事,学士大夫直作故事用矣”。(章学诚:《丙辰札记》,《章氏遗书》外编卷三)正因为如此,清人感叹道:“士大夫且据《演义》而为之文,直不知有陈寿志者,可胜慨叹”(王侃:《江州笔谈》卷下)。至《演义》对平民百姓的影响,清王侃云:“《三国演义》可以通之妇孺,今天下无不知有关忠义者,《演义》之功也。”(王侃:《江州笔谈》卷下)当时,地方戏曲“多讲《演义》,走卒贩夫无人不知三国”(何德刚:《容座偶谈》卷四)。时人顾家相在《五余读书廛随笔》中评论说:“盖自《三国演义》盛行,又复演为戏剧,而妇人孺子,牧竖贩夫,无不知曹操之为奸,关、张、孔明之为忠,其潜移默化之功,关系世道人心,实非浅鲜。”(顾家相:《五余读书廛随笔》)

我国的戏曲从话本小说中汲取丰富的素材,同时也不断地创造和丰富着人物的艺术形象。

在我国的戏曲舞台上,关羽戏一直在创编着,在演出着。在金代院本中, 《赤壁鏖兵》、《骂吕布》等,就有关羽的形象。可惜这些院本都散佚了,无从查考其具体的内容。

元人杂剧中,三国戏增多了。其中以关羽为主角的有《关大王单刀会》、 《单刀劈四寇》、《千里独行》、《怒斩关平》等。

明代的三国戏除杂剧之外,尚有传奇《连环记》、 《古城会》、 《五关记》、 《三国记》等,其中包括有关羽秉烛待旦、灞桥饯别、斩颜良、河梁救驾等故事。

 

 

到了清代,随着关羽封号越高,以及连台本三国戏的出现,关羽戏也越来越多。京剧诞生之后,在京剧中便逐步形成了以关羽为主体的“红生”这个行当,也出现专攻红生的演员。关羽戏也由散出连缀成连续性的剧目。据董维贤《京剧流派》一书说,京剧著名的红生演员王鸿寿,就编演了关羽的连台本戏,从关羽出世《斩熊虎》起,至走麦城死后的《雪地斩越吉》止,共为三十六出。王的传人李洪春根据历史传说和《三国评话》,又增编了《走范阳》、 《阅军教刀》、 《收姚斌》、《破羌兵》、 《教子观鱼》,发展为四十余出。这些戏,可以单出演,也可以连台演。一九六二年,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李洪春经过挑选的演出本《关羽戏集》,就收有《斩熊虎》、 桃园结义》、 《造刀投军》、《斩华雄》、 《斩车胄》、 《屯土山》、 《赠袍赠马》、 《白马坡》、《诛文丑》、 《阅军教刀》、 《破汝南》、 《溺桥挑袍》、 《过五关》、《收周仓》、 《古城会》、 训弟》、 《收关平》、 《火烧博望坡》、《汉津口》、 临江会》、 《华容道》、 《战长沙》、 《单刀会》、 《取襄阳》、 《水淹七军》、 刮骨疗毒》、 《走麦城》等共二十七出。

研究关羽戏发展演变过程,会发现关羽戏有两种很不相同的剧目,尤其在清代更是如此。一种剧目,小心谨慎,诚惶诚恐地把关羽当作“神”来表现:另一种剧目,则按照自己对关羽的认识和评价,把关羽当作一个具有七情六欲的“人”来描写。前一种,体现了官方的意志。在舞台上,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。比如,剧本不能随便改动。“戏中每遇关羽的戏,皆不许直呼其名,本人则称关某,通名时则只称关字,别人或敌方则都称他为关公。比方《战长沙》,黄忠则说:“来者可是关公?”虽然很不合生活情理,但这是钦定的。在清朝以前,文庙武庙,几乎是一样的郑重,故孔关二人的名字,皆须避讳,羽字虽不能严避,而亦特将笔画缺末两笔,羽字本为三撇,后特改写为两点,就是因为关公名字的关系。所以乾隆年间,张德天奉旨编《鼎峙春秋》 (连台本三国戏),每遇关公之名,皆不敢直书,自己则说关某,他人则日关公,戏界至今,尚相沿习。在表演上也有着严格的要求,关羽有四十八个特有的亮相姿势,这是根据关帝庙中的塑像和二十四副对联创造出来的所谓“关公四十八图”提炼而成的。舞台上的关羽形象,既要勇猛威武,又要刚健凝重。在旧社会扮演关羽的演员还必须遵守清规戒律,以示虔诚恭敬。

另外一种,则是民间的做法,敢于演出一些在宫廷里不让上演的剧目,如《斩熊虎》和《怒斩关平》等。

《斩熊虎》,写的是关羽早期亡命的生活。蒲州太守熊虎之子熊样,为了强占士人张继昌之女蛮姣,勾结县令苗信,为非作歹。关羽好打不平,闻讯即去公堂辩理,一怒之下,打死熊祥,火焚衙署,砸烂牢门,救出蛮姣和所有犯人,逃至圣母庙。熊虎率众捕快赶来,火烧圣母庙。关羽从火中冲出时,熊虎从后面追来,关羽把他劈死,逃奔范阳。

《怒斩关平》,描写了五虎小将之一关平报功心切,骑马踏死平民王荣之子,王荣告到官府,官府不受,并加以威吓,最后王荣告到荆州王关羽面前。为了严肃军纪, “下安庶民”,关羽差点斩丁关平。

这两出戏中的关羽,带有草莽英雄的色彩。他反封建衙门的叛逆行为以及严于律己体恤民情的作风,反映了老百姓的意愿。

 

 

淮剧有一个传统剧目,名叫《关公辞曹》,更是别开生面,写的是曹操的女儿曹月娥钟情于关羽的悲剧。关羽辞别曹操之后,走出了许昌。这时曹月娥发现了,立即拼命追赶。她追上关羽之后,要求与关羽同行。关羽鉴于她是奸臣之女,加以拒绝。曹月娥就在关羽面前自刎身亡。关羽也有谈恋爱的举动,这大概也是民间艺人的大胆创造,这对于把关羽看作“神”的人来说,那是不可理解,也是不能接受的。他拒绝曹月娥跟他同行的要求,也许是作者出于对关羽的“爱护”吧。其实,这是一个败笔。

梨园教坊是古代艺人进行艺术活动的场所,同时也是向弟子传授技艺的地方。作为戏曲中的关公文化,是梨园子弟们的必修课程,有着严格的禁忌和规矩。

元以前,关羽形象就出现在舞台上,元代戏曲中关羽形象已十分活跃。《孤本元明杂剧》中每个剧本后,均附有人物衣戴打扮。不论哪出剧、关羽的行头一律为:渗青巾,解衣曵撤,红袍,项帕,直缠,搭膊,带,带剑,三髭须。除了渗青巾和红色袍,并没有更多在装饰上有何突出的地方。三髭须也并非关羽独有,因为戏曲中很多武将,如《单刀劈四寇》中的吕布和他手下八员大将,也同样挂着三髭须。这正好反映出,元代戏曲中的关羽,和普通武将并无特殊之处。

到了清代,关羽成为帝王圣人,戏曲舞台由是出现了以“红生”为代表的关羽戏,它在扮像上开始出现特殊的规定。例如关公所戴的髯,是用假发穿织制成的黑色超长三绺髯,黝黑光亮,衬托出关公的忠勇和威严,所以戏剧界专称此为“关公髯”。再如“蟒”,是戏曲表现帝王将相朝贺、宴会、议事、办公等严肃场合所穿的礼服。但有一种称为“绿蟒”的几乎成为关公服饰的专利,是以示其威严英武的穿戴。

在梨园关羽戏中还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短。《清稗类钞》记:“梨园俗例。扮关羽者。涂面则不衣绿袍,衣袍则不涂面。”不过这并不严格,如清咸丰、同治年间著名须生程长庚则独不然。他采用胭脂匀涂面,“出场时,自具一种威武严肃之慨,不似近人们演之桀骜也。”程长庚的拿手之作是《战长沙》。

 

    资料来源:微信公众号-关公文化彭允好     发布时间:2020年08月28     发布网址:https://mp.weixin.qq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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